《玄米》

墙头无数,家教本命。

【晓薛/曦瑶/追凌/忘羡】他们做了一个梦【续】

#魔道祖师,晓薛/曦瑶/追凌/忘羡

#CP轮流,*号隔开,随意分段。魔道双仙下凡来救世,兰陵双煞改心成双花

#真心爱江澄,舅妈你我他




  将最後一口花酿饮下,薛洋将空杯与桌上散乱的碗盘搁在一起,懒洋洋地朝後仰躺,满足轻叹。

  「义庄什麽都好,就是伙食差了点。」

  金光瑶瞥他一眼,似笑非笑。

  「你何不直说,金麟台除了吃食还过得去,简直一无是处。」

  薛洋点头,「我就是这个意思。」

  「若是嫌弃,为何回来?」

  「你以为我想啊?晓星尘赶我走。」薛洋耸肩。

  金光瑶不置可否,「想必晓道长有他的考量。」

  「是。」少年眯起眼,「宋岚来了,他说他们需要谈谈,我如果不能保证不添乱,最好滚远一点。」

  「话虽这麽说,你看上去心情不错。」

  拿起一颗豆沙团子,薛洋边吃边打量金光瑶,道:「因为我离开前给过宋岚下马威了。先不说我,你看起来倒是──一言难尽。」

  金光瑶垂眉,「如你所说,一言难尽。」


  那日,蓝曦臣来找他。三更半夜,不可谓不失礼,蓝曦臣依然坚持求见。

  安顿好金凌後,他前去会客室,两人相顾无言半晌,竟是谁都没先开口说半个字。

  金光瑶惯会解读他人眼神心思丶惯会笑脸迎人圆滑气氛,此时却像被封了五感般,无法微笑以对,无法猜透对方来意。

  最後,还是他先服软,哑着嗓子喊了声「二哥」。

  闻言,蓝曦臣一声轻叹,问:『大哥的死,与你是否有关?』

  金光瑶犹如被淋了盆早知道架在头顶的冰水。然而水势突然,他仍被冻得透心凉。

  五指握紧又松开,不出半刻,金光瑶抬起头,笑容一如往常,客气有礼丶妥贴而疏离。

  『是。』

  他答道,嗓音平稳镇定。





  宋岚整整在义庄附近徘徊了一天一夜,才终於在阿箐同情的眼神下敲响门板。

  刚赶到时,看到薛洋和晓星尘站在门口说话,他铁青着脸停下脚步。

  薛洋正好转头,对他微微一笑,嘴上没停,道:『……你担心我被宋道长大卸八块,才想先赶我走?』

  『别闹。子琛人品高洁,你不去招惹他,他定不会随意动手。』

  『可我已经和他结下梁子了。』薛洋眨了眨眼。

  晓星尘沉默一阵,叹息。

  『所以我才希望你先回避几天,别叫他难受,别让我为难。』

  薛洋食指在晓星尘胸口的布料上划圈,道:『你不会是骗我,等我回来时已经人去楼空吧?』

  『自然不会。我等你回来。』

  薛洋凑上前啄了下晓星尘嘴角,笑嘻嘻道:『我会给你和小瞎子带礼物的。』

  晓星尘也笑了。把人搂近,他轻声道:『薛洋,路上小心。』


  见薛洋对自己点头致意丶笑着扬长而去时,宋岚几乎想冲上前。

  想到方才晓星尘那句「别让我为难」,他硬生生止住刺薛洋几剑的冲动。

  大步走向义庄,宋岚原想直接敲门入内,却又停下。

  若是被晓星尘知道他和薛洋的温情缱绻都给自己看去了,该如何尴尬。

  他沉着脸,走出几步远。

  还好,在他犹豫不前的这段时间里,对他处境心有戚戚的阿箐时不时会走来陪他说两句话。





  「阿瑶,你後悔吗?」薛洋突然问。

  「你指什麽?」

  「杀了聂明玦。」

  金光瑶扯了扯嘴角,「……杀了那麽多人,你後悔过吗?」

  「我跟你可不一样。」

  思索了下,金光瑶赞同地点头,又摇摇头。

  「正因如此,你应当知道答案。」

  曾经,聂明玦对他照顾提拔,他怎能不心怀感谢崇敬,怎能对聂明玦怀抱杀心。

  但那些情分都抵不过聂明玦的正气大义,抵不过聂明玦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。

  终究,没有谁容得下他,别说聂明玦,连蓝曦臣在看清他後,也必定会选择抛下。

  但……

  金光瑶勾着嘴角,轻声叹息。

  为了杀聂明玦,他谋划许久。既非一时冲动,何来後悔之说。

  薛洋则不同,想杀就杀,剑随念指,无牵无挂,无惧无畏。不曾担心後果,孑然一身承担。

  看了眼金光瑶,薛洋开口,语调慵懒,「其实我也後悔过。」

  「谁?」

  「後悔杀了宋岚。」

  金光瑶不禁失笑。「可以想像。」

  若非宋岚已瞎,晓星尘不会自挖双眼给他;若非宋岚已死,晓星尘不会自杀。曾经,薛洋厌恶宋岚,贪一时痛快,代价惨痛,所以後悔。

  但金光瑶没有办法。先不说聂明玦的头颅还安放在他房中密室里,就算重来一遍丶重新选择,他又会有更多理由丶容忍大哥的愤怒和指责更久吗?

  金光瑶道:「成美,我和你的情况毕竟不一样。」

  薛洋点头,「我还躺在这里喝茶呢,要是聂明玦活着看到,你还没出手他就能先打死你。」

  金光瑶笑了笑。

  他是不曾後悔,但被蓝曦臣那双眼盯着,他仍动摇。


  『大哥的死,与你是否有关?』

  『是。』

  金光瑶垂下眼,避开蓝曦臣的目光。

  失望丶责备,他不愿在蓝曦臣眼中看见这些。笑容是他的面具,他一直认为在蓝曦臣面前可以卸下一点,如今还是得靠它来武装自己。

  『你就没什麽想解释?』蓝曦臣问,语气苦涩。

  『解释什麽?二哥不已经定了我的罪吗?』金光瑶轻声道。

  『所以说,那些果然都是真的。』

  蓝曦臣苦笑。他明白了这一切如何发生,忽然不知该怪罪金光瑶歹毒阴狠,或埋怨聂明玦出口伤人。

  他们性格迥异,然而确确实实在某个时刻真心替对方着想,落得这番下场,金光瑶当然有所不是,但又怎能全当他一人之过?

  金光瑶抿唇,不发一语。

  他总以为没有人能不抱身分偏见丶对他平等以待,他却遇见了蓝曦臣,温暖温柔丶温润温雅,甚至在大哥的盛怒之下护着他。

  他总希望蓝曦臣永远别发现他私底下的肮脏手段,蓝曦臣却找上门来,温言开口丶冷静质问,发现得那麽突然,知道得那麽完全。

  他猜测着,这场谈话就是他和蓝曦臣关系的终点,已有心理准备,依然放不下丶舍不得。

  『……你可以和我商量的。』

  听见这句话,金光瑶一颤。颤巍巍抬起眼神,和蓝曦臣对上视线。

  他并非不能猜透蓝曦臣来意,而是不肯,所以回避四目相对丶眼神交流。但如今,蓝曦臣把他犯下的过错摊在他面前,神情悲痛,竟是怜惜未减。

  『若是有人让你吐露心事丶给予你安慰,也许大哥就不会──』

  话语骤止,蓝曦臣向前倾身,轻搂住金光瑶。

  『有什麽委屈,说予我听。往後遇到任何困难,让我同你面对丶替你分担。』

  温言软语响在耳边,金光瑶动弹不得。不敢伸手回拥,不愿出手推开。

  『不要把难受憋在心里。』蓝曦臣说。

  金光瑶沉默良久,无法相信梦里任何自我辩解都没有用,此刻不置一词居然能让蓝曦臣心软。

  这个角度,他看不见对方表情,扣在腰上的手却温暖踏实。

  最後,提起莫大勇气般,金光瑶环抱住蓝曦臣,闭上眼睛,一语不发。


  「他都这个态度了,你在一言难尽些什麽?」薛洋翻了个白眼。

  「这麽大段话,你听起来就像三言两语了吗?」

  金光瑶抿了口茶,对薛洋微笑。

  「何况,一想到你躺在这喝茶的事若被二哥发现,我就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。」

  薛洋喔了声,看向天花板。

  「嫌弃我打扰你们俩腻歪的话,你可以滚了。滚前再给我多拿两盘点心来。」





  敲门後,听见「请进」,宋岚踏进屋里。

  晓星尘放下正在擦拭的霜华,朝来人的方向抬头。

  许久没听到那人开口,晓星尘张了张嘴,试探地问:「……子琛?」

  宋岚看着他,连日来积在嘴边的话全咽了下去。

  最後,他道:「是我。」


  宋岚不知道该和晓星尘说什麽。

  他担心晓星尘遭薛洋蒙骗,却未曾想晓星尘已经知晓一切。

  他想道歉,对於当年的失言迁怒,对於晓星尘给予的弥补,此情此景,却不知从何提起。

  片刻,他问:「从今往後,你便要同他待在这里了吗?」

  「不。」指尖抚过霜华,晓星尘道:「我们要离开了。为了等你一面,才会暂且继续待着。」

  「等我什麽?」

  「等着向你道谢,和道歉。」

  「……为何?」宋岚苦涩道。

  沉默了下,晓星尘道:「知道你在找我,我很高兴。子琛,我很高兴你还愿意见我。」

  「不,那是──」

  那不是你的错。想起那张笑出虎牙的少年脸庞,宋岚咬牙。

  看着晓星尘,他一字一句,清晰坚定,道:「错不在你。迁怒於你是我之过,我该对你道歉。」

  闻言,晓星尘叹息。

  「这便是我要道歉的第二件事。」

  「你指什麽?」

  晓星尘本该不能视物,宋岚却错觉他隔着白布望向自己。

  晓星尘道:「薛洋。」

  这个名字横亘在空气里,像是能把宋岚的心肺撕裂。

  「你要护他?」他艰难地问。

  犹豫了下,晓星尘摇头。

  「我护不住他。若你要向他出手,我无理由阻拦。」

  所以他才先让薛洋离开了。宋岚明白。

  「薛洋他……我无法替他说情,无法要你谅解。他作恶多端丶本非善类,但──」

  晓星尘顿了顿,知道宋岚听着,他继续说下去。

  「但此後,我会带着他。带他斩妖除魔丶救人济世,带他赎罪,将功抵过。」

  「事到如今,你还信任他吗?」

  晓星尘笑了笑,「就是如今,我才能信任他。」

  「就你们俩?」

  「若阿箐想,便携着她。她双眼无碍,人也机伶,一般邪祟且我们尚且能保她平安,危险的地方让她别靠近,也就行了。」

  「那我……」

  宋岚止住话语。

  他怎麽可能和薛洋一同游历丶一同夜猎?薛洋肯吗?他自己又肯吗?

  听出宋岚迟疑,晓星尘轻声开口,「子琛,我明白你恨他,我也恨过他。我只希望,有朝一日。」

  有朝一日,当薛洋救下的人命能稍微弥补过往血洗人家,当薛洋划在人间的伤口都结痂成疤,当薛洋能不再被天下人挞伐。

  到那时候。

  「有朝一日,到那时候,我带他去向你致歉。希望你原谅他过去的残忍,原谅我如今的任性。」

  宋岚叹气,「你便是放不下他。」

  晓星尘点头,道:「一同承担,一同偿还。」

  想起那张笑出虎牙的少年脸庞,晓星尘露出微笑。

  「我承诺他,他答应我。我放不下他。」





  江澄前往书房,找到这几日来莲花坞住着的金凌。

  「我有事去云深不知处一趟,你乖乖待着,别捣乱。」

  正在练符的男孩抬头看他,眼神晶亮。

  「云深不知处?我也去!」

  江澄皱眉,「我去谈正事,你跟着做什麽?」





  薛洋回义庄,给阿箐带了支兰陵金氏御厨房出品的苹果糖。

  见那糖金黄焦香丶晶亮饱满,阿箐很是欢喜。

  「你这坏家伙也是会做好事情的嘛!」

  待她开开心心舔了一口,薛洋笑了笑。

  「好说,到我们离开前,三餐碗盘都归你洗了。」

  阿箐跳了起来,撑起竹竿就往薛洋脚板戳,被少年眼明手快闪过。





  听闻江宗主带着金小公子来到姑苏,蓝景仪旋风似地冲向兔子堆。

  「思追!你的梦中情人来啦!」

  手上还拿着喂食用胡萝卜的蓝思追偏头,不可置信,「……你说金凌?」

  「不是他还有谁!快快快别喂了,一起偷看去,我特好奇你一觉醒来後就朝思暮想的家伙长什麽样子!」


  和蓝景仪一同跑到大堂,两男孩就着栏杆缝隙朝里窥探,恰好对上也在朝外张望的金凌目光。

  蓝景仪看了看彷佛入定的蓝思追,又看了看抬高下巴装不在意丶却不断瞥过来的金凌。

  想看又不好意思直接看,小姐脾气。未来的他居然喊这位金小公子叫大小姐,真是火眼金睛丶目光如炬。蓝景仪感佩地想着,突然袖口一紧。「思追?」

  蓝思追激动地抓紧蓝景仪衣袖,眼睛仍定定的没有移开。

  「……种出来了!」

  蓝景仪看了看抓着自己的蓝思追,又看了看正与含光君说话丶神色冷淡的江澄,善意提醒,「不是你种出来的,是江宗主带来的。」

  想起那名男子曾经毫不怜惜要魏无羡把抱住他脚的自己「拿开」,蓝思追头皮一麻,仍是坚持道:「等他长大,我要把抹额送他。」

  蓝景仪拍拍他肩膀,聊表支持。





  金光瑶终於接见了聂怀桑。

  聂怀桑等了数日,神情委屈。见状,金光瑶笑容带了点歉意。

  「抱歉,跟二哥谈了几日,之後又有密友来访,冷落你了。」

  聂怀桑摇头,「不不不,三哥忙,我知道的。我闲啊,可以等!」

  两人呵呵对笑一阵,金光瑶才问,「何事找我?」

  「没什麽。三哥知道我头脑不好,几日过去,有什麽事也忘了。」

  「这样……你真没别的话对我说?」金光瑶柔声问。

  「没啊,真没什麽!」

  聂怀桑眨了眨眼,眼神恳切,笑容真诚。

  「就是我刚才突然觉得,三哥你这乌纱帽挺好看,能否送我一顶?」





  蓝忘机最近非常苦恼。

  鉴於表现优异丶反省有成,蓝启仁终於把他从禁闭室放了出来。

  重获自由,蓝忘机最心心念念的第一件事,便是上金麟台看看莫玄羽。

  原只想看一眼,这一眼却让他满心不踏实。

  看到莫玄羽过得不好,他便担心;担心他体质虚弱丶给魏无羡留下病根子。

  看到莫玄羽过得好,他也担心;担心他日子舒心了,就不献舍了。

  今天的蓝忘机也在为了要不要伸出援手而天人交战。





  魏无羡打了个滚,又打了个滚。

  本是无所事事丶山中无历日,在有了还魂返世的盼头後,突然就度日如年了。

  「蓝二哥哥,您老快来接我吧,接出去後要天天或怎的都随便你!」

  对着虚空呐喊,今天的魏无羡也在为了如何打发时间而煞费苦心。





  最近,江澄看谁都觉得奇怪。奇怪得就像世界线在他不知不觉间乾坤大挪移。

  金凌奇怪,蓝忘机奇怪,泽芜君和敛芳尊也是相当奇怪。

  少数态度如常的,大概只有蓝启仁。


  此时的江澄还一无所知,这团环绕修仙世家的不明空气,名为给的氛围。




晓道长和泽芜君仙气逼人,魔道双仙当之无愧

对江澄比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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